說起湘西,腦海中浮現(xiàn)的場景多是山高、林密、水綠、山道彎彎……也有邊城、張家界、鳳凰、吊腳樓、沈從文、黃永玉這些美麗風(fēng)景和優(yōu)秀人物的畫卷。
【資料圖】
有人說青山綠水是湘西寫在藍天白云下朗朗上口的詩行,背簍更是在詩行中跳動的精靈。
我1988年大學(xué)畢業(yè)分配到湘西工作,回長沙工作后30多年來每年都趕往湘西,近年更是幾十次前往臘爾山、山江、吉信、麻沖、禾庫、浦市、乾州、茶峒的村村巷巷,在數(shù)十個邊城古村落和集市流連,和土家族苗族的父老鄉(xiāng)親一起背著背簍爬山、送娃、下地、趕圩……感受到湘西人對背簍的天然情結(jié),也為系列記錄拍攝邊城《滿城盡是背簍客》留下影像資料,更為古村落保護、傳承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鼓與呼。
勞作歸來的苗族姑娘行走在跳水橋上。
背簍又稱背籠,是湘西人勞作的基本工具,是湘西人脊梁上的古老符號。湘西“九山半水半分田”的大山區(qū),道路崎嶇狹窄多險,挑擔(dān)不方便,人們便與背簍結(jié)下了不解之緣。姑娘出嫁,要織“洗衣背簍”作陪嫁。女兒生孩子,娘家要送一個“娘背簍”(又叫“兒背簍”),背簍成長筒形,做工十分精細,是專用來背孩子的,摘苞谷則用“高背簍”,腰細,底部呈方形,高過頭頂;砍柴、扯豬草用“柴背簍”,蔑粗肚大,經(jīng)得住摔打。
崇山峻嶺中的湘西土家族和苗族是背簍里的民族,我驚羨他們用靈巧的雙手編織各種各樣的背簍,也贊賞他們構(gòu)建出屬于自己獨有的生活生存方式。
湘西州鳳凰縣麻沖鄉(xiāng)集鎮(zhèn)上,一位爺爺背著孫子行走在街頭,孩子好奇地看著山外的世界。
背簍是湘西人的運輸車。陡峭崎嶇的羊腸小徑,無法通車挑擔(dān)。而背簍則能隨身而帶,變負重為靈巧,不夸張地說,在湘西,沒有哪條山路不是用背簍背出來的,沒有哪個老碼頭不是用背簍背出來的。
背簍是湘西人的襁褓與搖籃。湘西的孩子都在背簍中度過童年。撿柴割草打豬菜也成為他們生活的第一課。一個體重三十斤的孩子,能背起五六十斤的豬草柴火,直到肩頭勒起紅印,長成厚厚的繭子。
湘西州龍山縣農(nóng)車鎮(zhèn),鄉(xiāng)村竹器編織老人正在精心編織背簍。
背簍是湘西人的購物袋。每逢趕集,山上山下就成了背簍的世界。無論老少,漢子還是姑娘,人人背上一個竹背簍,背去山貨,背回種子化肥等生活物資。如螞蟻負重般,哪怕汗流浹背也不停歇,背簍里承載的是他們?nèi)覍ι畹南Mc憧憬!
背簍也是湘西妹子的定情嫁妝。在湘西,背簍中有新娘和母親手工精心縫制的紅綠被服,嫁衣,嫁鞋,當(dāng)然更有夫君、婆婆公公、小姑的喜慶祝福。
新年到來,美麗的侗族姑娘在采購年貨。
背簍,背出湘西女人的健康美麗,純潔可愛;湘西男子的體魄矯健,背出對愛的忠貞,對家庭的責(zé)任。
湘西是背簍的世界,也是背簍背出來的世界。湘西的背簍,背著辛酸與苦楚,也背著歡樂與豐收,這是一座山的重量,是家園的全部,是生命無有窮盡的內(nèi)涵,也是人與自然一個解不開的紐結(jié)。
小小的背簍,沉淀歲月滄桑,承載現(xiàn)實與夢想,濃縮著湘西的歷史與文化傳承,更是湘西人民不畏艱險、敢于拼搏的見證。
在我家書房擺放著我行攝路上收藏的湘西背簍,大大小小,不同類型,時常勾起我幸福的記憶和再次出發(fā)的激情。
我愛湘西,我愛小背簍,愛得簡約,愛得純粹,愛得一往情深?。ㄖ芾?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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